“县主,奴婢先去了!”银翠的哭嚎声在不远处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行刑人挥舞刀斧的声音。
鲜血绽放,惊得围观的百姓们发出一声唏嘘。
那样的声音像是琉璃破碎,每一片碎片都准确无误地扎入了她的耳鼓,让她双耳嗡嗡作响,昏昏然不知还有多久才轮到她,给她一个痛快,结束这无尽的折磨。
“弦清……”母亲的脑袋被按在了一旁的木桩上,她的双手负于身后,被铁链牢牢束缚着,就像是一只待宰的家禽,可怜又可悲。
“别怕……”金氏是害怕的,可她的女儿还在身边,她是母亲,必须安慰自己的孩子。
崔泠望着金氏,绝望的酸涩感一阵又一阵地涌上心头,她想对母亲最后说点什么,可她的喉咙已经紧到半个声音也发不出来。
当母亲温热的鲜血溅上她的脸,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的温暖。
她想挣扎起来,却被身后的刽子手按回了木桩。然后,那刽子手高举刀斧,看准了她的脖颈,猛然挥落。
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见了一骑快马穿过人群,高举令符大呼道:“刀下留人!”
只可惜这四个字来得太迟,她尝过了刀口吻颈的滋味,终是被黑暗彻底吞噬——
“啊!”
窒息与痛楚交缠之间,崔泠猛然挣脱了黑暗的束缚,睁开眼来,背脊已被冷汗浸湿。她下意识摸向后颈,似乎余痛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