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流澈就那么冷静地看着,看着大梁战神被四五把剑架着脖子像野狗般驱赶回来。
她肩膀已被扎透,流了一身的血。
宋伯元却还想着用那被砍折了的椅子腿闯出宫去。
整整拖了一个时辰,宇文流澈才终于起身止住了这场荒唐。
宋伯元吊着一口气,凭着自己的双腿爬出诺大的皇宫去。一路爬,留下一路的血。
殿外站着不少等着开朝的大人,他们站在最高处冷眼看着,却没人肯搭一把手。
直到宋伯元的双眼都被血红代替,那红色的世界里突然现出一双黑靴。
宋佰叶蹲下身轻声问她:“宋伯元,这样值得吗?”
满世界都在看她的笑话,这就是景黛留给她的。
“早朝开始,宫门外十六辆马车,各路离开。到达滨州后,又变出数倍,”宋佰叶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她做好了准备,你便不要自寻苦果了。这时辰,那么多辆马车散于全国各地,寻也寻不到了。”
她亲自扶她起身,宋伯元却腿一软,重新跌入路边。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宋佰叶恨其不争,“你还不懂吗?她那样不近人情,就是怕你如此,一朝落于尘埃,再难站起来。”
宋伯元眼里的红色也一点点消散,渐渐化成一团黑。耳朵边是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她听不出来那里头都有谁,就像不明白景黛为何突然就离开了她。她眯起眼睛,挨个腿模过去,都是朝服的料子。
她的世界再没有景黛。
犹如黄粱一梦,终落得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