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李清灼眼底蓄着的泪也终于放心滑下。
肖赋训练大半年的骑兵团,如神兵过境,砍瓜切菜般结束了战场。
女兵后头该是女民女商女官了,最后,是女皇。
景黛不受自己控制地想事情,一旦她停止,就会担心安乐真的离她而去。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这头刚把安乐交给郎中,那头宋佰玉又在她眼前倒下。
肖赋一步不离地守着她,跟着她木着眼神从这头走到那头。
这是一场属于大梁女娘的胜利。
镇国公府满门女将,守护了整个汴京。
夕阳斜斜地挂在天上,恐也在为底下的苦难悲哀。
被日头染红的云彩,还有被血染红的衣襟。
等整个街上已没有能救治的活人时,景黛才抬手给自己重新绾了发,手在发抖,指尖捏不住那簪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水头颇佳的玉簪碎在地砖上。
她尽力压下异样,抬起头问肖赋:“你。”她咳了咳,“你怎么回来了?”
肖赋挑眉,长臂一伸将那玉簪的两头分别捡起,搁到自己怀里,又从自己发上扯了木簪,双手递到景黛面前。
“请小姐莫要嫌弃。”
景黛伸手将肖赋手上的木簪拾起,拇指摩挲了下簪头的元纹,边往头上插边低声道:“不嫌弃,我怎么会嫌弃你?”
“是姑爷,说收到小姐的信,心里不踏实,要我即刻往汴京来。”
“她知道阿严流的主力会来汴京?”
“不知道吧,姑爷只说,图个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