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佰玉揉了揉自己的虎口,转过身去在人堆里找了下宋佰叶的位置。
见她虽屈着背,但人依然是站着的,顿时放松了下紧绷的血管。
安乐已经数不清她杀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她身上有多少的伤口。
她好像已经痛到失去知觉了,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垂着头看鞭尾坠着的金钩混在砖石上的血水里,急得直流眼泪。
眼泪好像都是红的了。
景黛只木着脸看那小姑娘委屈得在死人堆儿里流眼泪。
她抬头吸了下鼻子,想起最开始与安乐肖赋相遇的那日。
也是如此漂亮的晚霞天,饿的骨瘦嶙峋的小少年身上背着还不知苦难为何物的小丫头。
她那时候空有一副菩萨心肠,但面对这世上所有的苦难却无能为力。
错身之际,那小丫头眨着大大的清澈眼睛用胡族语叫了她一声。
那时候,她的胡族语勉强能日常对话。
但小丫头的话,她听明白了。她叫她,“姐姐。”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这辈子都对漂亮丫头叫自己姐姐这事难以抵抗。
自己都不知明日为何的她,却好心收留了这可怜的胡族兄妹,她把他们藏在道观的小阁楼里。
最后被道长发现,把她打了个半死。
两兄妹怕她再挨打,商量着离开了道观。
可是那连生存都成问题的兄妹,在这样的世道又能苟活几日呢?
等她养好了身体,她亲自脱了自己的衣裳去勾引道长,在道长卸下防备的时候,一击毙命。直到把他扔进那虫洞里,她才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