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元穿戴好,却没动地方。只是坐在床榻的边沿思考,她到底有没有勇气见到景黛更多的一面。
感性来说,她不想破坏此刻她与景黛的关系。理性又在她身边低语,若她不去,她将永永远远地对景黛产生一些不好的预设。
屋子外头的景黛出了门,快走到那密道口之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大雪过后的天空澄澈,鸦群散去后整个永州城陷入寂静,她却突然有些心发慌。
安乐在她身边扶了她的肘一下,“小姐?”
景黛吸吸鼻子,顺势将小臂搭在她的掌心。
“没事,走吧。”
富丽堂皇的王爷府,后园子被大火烧过,还未来得及重新翻修,有些地方光秃秃地,在这雕梁画栋的府邸显得很是突兀。
景黛挺胸抬头地看过去,密道口边铁链拴着个男子,穿寻常衣袍,乖顺地垂头跪着。
“周营长,”她起了话头后,觉得心稍微定了一点儿,坐在知冶搬过来的大椅上,定定看向周令,“你去里头看过了?”
周令缓缓抬了头看向她,许是昨日的视觉冲击对他来说太大,此时他见了景黛立刻手捂着嘴,偏过头去要吐不吐地与自己的胃斗争着。
“里头可还拴着人呢,裸的,”景黛扬扬眉角,“周营长这一见,不是凭白污了王爷最喜欢的小妾的清白吗?”
“没有,不,”周令只顾低着头摇头,嘴里说的翻来覆去也只是苍白没用的辩解。
“按大梁律,周营长犯的可是剜眼之刑。”景黛随手从安乐腰间卸了个用来剃肉的小匕首,那匕首在她手里颠来倒去地过了一圈儿,最后匕首的尖儿直直地照着周令的眼睛扎过去。
周令忙闭上眼,吓得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