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元抬头,手虽捏着那荷包,眉眼间却全是平和。
淮南王妃又说:“我相信你们两个都是聪明的孩子,我也从不拦着你们,只是做事之前,务必想想枝姐儿的处境。”
圣人说宋家一脉忠勇,那荣耀就铺天盖地地扑过来。圣人说宋家二娘子德才兼备蕙质兰心,那二姐姐没过几日就收到了圣人纳妃的圣旨。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圣人一句话的事。
宋伯元小的时候没敢细想圣人到底是真的喜欢二姐姐还是只为了平衡宋家军中的部属,长大了仿佛突然就参透了所有的答案。她就这么忍了半辈子,直到肖赋站在船尾意气风发地让安乐抢了她手里的鼓槌,她突然就悟了,人不能总指望别人,凡事抓到自己手里心里头才能踏实。
她双手将那旧荷包放回到阿娘的手里,“我也不是父亲,”她直视阿娘的眼睛,“我只是想再强大一点,阿娘,我没别的选择。”
淮南王妃手指摩挲了几下那捂了十几年的旧荷包,还是义无反顾地将它递还给宋伯元手里。
“你既去的是金吾卫,这东西带着就当你父亲陪着你了。”说完了就赶人:“去吧,都出去,我累了,想歇歇。”
宋伯元单手抓着荷包,手臂被小叶扯着扯出了屋子。
她偏头开门见山地问宋佰叶:“龙舟师傅哪找的?”
宋佰叶垂头不答。
“小叶,”她抓着荷包的手轻轻抬起了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你不信我,还信谁呢?”
在屋子里闷了月余的宋佰叶听了她这话,却突然“哇”的哭出声。
宋伯元心疼地跟着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