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毫无疑问地被激怒了,白淼坐在轮椅上,手指紧紧地捏住扶手,形状美好的眼睛里翻腾着怒气,将那汪平静的浅色搅乱。
“你就是这样和我说话吗?”
“白苁,你太让我失望了。”
是了,一定是这样不满又失望地训导,年年如一日,分分秒秒都是这样,只要自己表现出稍微一点点反抗的表现就会马上接收到来自妈妈不赞同的目光。
那目光好像冬日里的寒潭,又好似夜半山中的冷风,刺得自己再也不敢生出半点忤逆的念头。
白苁神经质地捏着自己的食指指甲,钝钝的疼痛将她的的意识扯得来回摇摆,树叶在风中摩擦在头顶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好像也要随着这阵风扬起来。
“我……”
“没有荔枝汽水了,我给你买了牛奶。”
温热的牛奶被塞进了手里,白苁下意识握住了,圆滚滚的玻璃罐身热乎乎的,像是提前被人细心地捂过一遍,暖和得让轻轻颤抖的身体也逐渐安分下来。她仰头,一道纤细的身影就落在自己身后。
白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板着脸冷冷淡淡地立着,眼神落在自己的脑袋上。
“不喝?”白苁听见对方有些疑惑地问着。
在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白苁露出了一个极其不符合礼仪教导的笑容,眉眼弯弯,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欢快又灿烂,像是一株终于遇见阳光的向日葵。
“不是说了要喝冰镇过的荔枝汽水嘛,你怎么买了牛奶?还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