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的替盛景郁整理着垂在脸侧的碎发,目光落在她的额间。

不知道她此刻梦见了什么,那原本平整的额间蹙起了一道小山。

那浓密的眼睫如扇般低垂着铺开,细细的似乎有几下断续抖动,像是陷入了一场梦魇,像是在隐忍忍耐梦境中的黑暗。

这明显跟刚刚鹿昭说的话背道而驰。

她也不希望盛景郁会陷入这样的梦。

没有人看到,只有太阳停在窗的右上角。

鹿昭再次伏下了身子,小心的,放肆的,吻在了盛景郁额上。

……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热风荡过了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再次浮动起来。

盛景郁静默的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细长的腿刚刚可以触碰到地面,她的眼睛依旧是平静的,却也十分稚嫩。

不是二十九岁,是九岁。

对面检查室的门在盛景郁的注视下缓缓打开,她已经记不太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来到这个地方了,干净到一尘不染的房间似乎没有任何可怕的迹象。

可前不久才刚从里面出来的孩子却趴在自己妈妈的臂弯里,哭的声嘶力竭。

那不是一项多么容易的检查,过去盛景郁也曾经跟那个孩子一样。

她求助的看着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得到的却只有面无表情的催促。

一次,两次。

每一次都是。

很快盛景郁也就明白了,哭是不会有用的,眼泪是世界上最没有的东西。

她的爸爸不会为了心疼她而放弃这些检查,她只能快点走进去,也好快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