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梁屋顶似乎都被祂眼神慑住了,一动不敢动。
灰尘蛛网落下来,也都躲着祂走。
祂伸出一根手指比在阿怜面前:“一个人,哪怕只有一个人来祀,我就放你离开,怎样?”
地上的阿怜还在抬头看祂。
“不用变成那小破店熬日子见情人,也不用做件小事也要曲里拐弯兜个大圈子绕过我……”祂笑了笑,雌雄难辨的声音里尽是嘲弄。
“最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祂看着阿怜的眼睛,慢慢将她变得鲜活起来:“前提是,哪怕有一个人来祀。”
话音落地,祂就连人带椅子消失无踪。
阿怜好容易成形的身体倏然没了控制,丁零当啷乱碰乱撞着缩回了神像。
祂喜欢将自己扮作命运,捉弄每一个祂想捉弄的对象。
阿怜自知此去或许无回,因此遮住了楚词的记忆,掏空了她心中有关自己的一切。
假若她得胜而归,自然有办法放开遮住楚词记忆的那只手。
倘若她不得归……
那楚词也没什么好难过和遗憾的。
只是现在……
她回去的条件是有人来祀,但这世上唯一一个会来祀她的人,被她亲手遮去了记忆。
等楚词寿元终了。
祂与她的赌注到头,恐怕她也该身消神灭,消散于天地之间了吧。
神像内里的石雕发出“咔哒”一声响,一道裂纹缓缓蔓上了神像的面颊。
兰花抖得更厉害了,似乎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