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怀疑,她是否太迟钝。
迟钝到没能在第一时间迎上去,迟钝到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迟钝到只是攥着自己的手机。
在红色夕阳里,桑斯南似乎看到了她,隔着汹涌的人群和汽车,有些局促地朝她挥了挥手,脚步有些急,但还是很谨慎地迈着,好像是很害怕冲撞到别人,又好像是很害怕吓到她。
雾霾蓝色鸭舌帽帽檐下,望过来的眼清澈而纯粹。
有一瞬间,游知榆能够清晰地形容出这种感觉是什么——当桑斯南带着那捧干净的风铃花迎面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像是把整个北浦岛带了过来。
她终于明白。
桑斯南所说的普鲁士蓝是什么意思,就是当这个人注视着她,慢慢地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就将这种独一无二的颜色和光影裹了过来。
哪怕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正是红色的,世界就变成了蓝色。
隔着的人群逐渐变得空旷而稀少,像是冲刷上岸便很快消散的白色浪花,只将那抹干净的蓝色冲了上来。
游知榆从恍惚中回过神,顺着人群往桑斯南的方向走了两步,有些急切,却又在几秒过后停住。
因为桑斯南朝她跑了过来。
停在她面前的时候,呼吸还有些喘,有些热。明明是横跨整个国家的南北才带着风铃花义无反顾地出现在她面前。但真的见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却很局促,很矜持。
没有像偶像剧里那样疯狂地抱住她,也没有直接和她在人群中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