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第一次。”游知榆轻巧地回答,“给除了我自己之外的人洗头发。”
这很像是之前重复过的问题。
默契的一问一答后,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
于是两个人都笑了。
好像是发现了这样重复的问题没有意义,但问的人和答的人却又同时因为这样无聊的对话而凭空生出默契。
这种默契是秘密,只存在于她们之间。
对话之后,没有谁再说什么,但也没有谁觉得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来维持彼此之间的氛围。
什么都不用说。
日光摇曳,海浪翻滚,飞鸟掠过蔚蓝天边,汽笛犬吠从遥远处传来。一个安安静静地躺着,另一个动作轻轻地给对方洗头。
一切就都很好。
这种感觉异常奇妙。
很容易让桑斯南想起她的小时候,吹着秋天的风,在那棵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的荔枝树下的长桌上直接躺着午眠,睁开眼睛时,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像是梦里被郁郁葱葱的绿和翻滚着的蓝色海浪同时绑架,然后又被摇摇晃晃的日光救了出来。
究竟是出自于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才会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给另一个人洗头发呢?
还是在大病一场后,见识她的狼狈、萎靡和丑态之后。
仍然将这种情感源源不断地赐予给她。
除了厉夏花,没人对她做出过这种行为。桑斯南不只一次因为感受到这种情感的浓烈,而产生想要落泪的冲动。
这次也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