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眯了大概几分钟。
才迟钝地发现,自己在那剩下的几十分钟里竟然进入了没有梦境的深度睡眠,以及她刚刚竟然提前睁眼关了闹钟。
这已经很像做梦。
直到搭在她颈间的手迷迷糊糊地动了动,甚至有往她脸上糊的趋势,她才彻底清醒。
于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己旁边闷着头睡觉的游知榆,呼出一口气,挪开仍旧搭在自己颈间的温热的手。
谨慎得像个小偷,从床上滚了下来,却一不小心把被单一同滚了下来,于是只能又将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轻手轻脚地盖住床上的女人。
凌晨三点半实在是太早。
以往的这个时候,桑斯南睁开眼看到的只会是昏暗的蓝,以及幽静的环境。北浦岛在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完全醒过来,零星的犬吠和汽笛、摇晃的白色灯塔光带来的不是嘈杂,而很像是一种快要将一切吞没的寂静和孤独。
有的时候,她通过轰隆隆的机车声音和机车后座奶箱里放置着的酸奶瓶颠簸的细小声音,还有风吹过头盔带来呼啸而过的风声。来提醒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
桑斯南很少感觉到,这个时候还会有其他生命的存在感。
但今天不是这样。
外面的雨大概是已经停了,有灰蓝色的光从窗外飘进来,被风吹动的窗帘轻轻带动着,似是昏蓝色的水淌了进来。侧卧在床上的女人阖着双眼,蓝色光影摇曳,淌在女人漂亮立体的五官上,似是普鲁士蓝的海,源源不断地流动着,迷幻得像香港老电影里的慢镜头。
这就像是一根直直戳入心脏的箭,很干脆利落地告诉她一件事:这个凌晨和其他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