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异的割裂感袭来。
桑斯恍惚着按着相机,手机接连发出咔嚓的声音,将游知榆惊心动魄的美留在了北浦岛的海滩,而她手中举着的冰淇淋却已经融了一大半,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淌在手心里。
拍完照。
游知榆走了过来,头发被海风吹得有些乱,低着声音问她,
“怎么了?”
桑斯南瞬间抽出思绪,看着游知榆清透的眼映着海边明灭的篝火,跳跃,缓慢地燃烧,推进着某些既定轨迹的运转。
有一瞬间,她极为惊恐地发现,就像那个雨夜和厉夏花说的一样,她已经快要问出一个问题——游知榆你更喜欢北京还是更喜欢北浦岛。
可这一瞬间只持续了短短半秒钟。
因为剩下的半秒钟里,她意识到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在这个问题之后,她总不可能以一个二十八岁成年人的身份,对另外一个三十二岁的成年人说:
嘿,别管你北京那堆事了,就留在北浦岛吧。
这里有篝火晚会,凌晨三点半的海,有火龙果味的冰淇淋和……一个不确定会不会一直留在北浦岛的我。
桑斯南当然不可能这么说。
她很快清醒过来,将所有的胡思乱想全都抛在脑后,望着游知榆静默的双眼,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举起自己手中的冰淇淋,
“没什么,只是冰淇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