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斯南默默地坐在马路边上。
吹着海风,一口一口地喝着,直到静默地剩下了三个空瓶,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喝这么多水,不过也许,可能是因为在这些水里,有她过不去的九个世纪吧。
喝完之后,她收回紧紧盯着海滩的视线。
一个念头拽着她,让她恍恍惚惚地起身,把空瓶收拾了,将自己手里拿着的头盔挂在车把手上。
插进车钥匙,戴好自己的头盔。
另外一个头盔仍然晃晃悠悠地挂在车把手上。
拧了钥匙,发动了车,车抖动里十几秒,在这十几秒里,她照了照镜子,用自己略微发颤的手指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发。
车开了出去,巨大的海风吹动她浑浑噩噩的脑子,将心里的念头吹得越发清晰,越发透明,越发蓝。
不知道开了多久。
车从颗颗大珍珠店拐上了坡,轰隆隆地开到一个像是没有开灯的屋子面前,停下。
熄火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像是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她发誓,这一辈子,胸腔里从来都没有发出过这样强烈而又疼痛的麻意。
似是一种具有威胁性的恐惧。
好像只要她现在转头就走,便可以从这种恐惧中逃离。因为恐惧的另一面,就是一种难以抑制的亢奋。
心脏被那个念头拽得越来越紧。
桑斯南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而后拿着手里安好了竹蜻蜓的头盔,顶着一路上已经快要将她的背脊淌满的粘稠汗意。
在夜色里,走到那扇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