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优柔寡断,遇到什么事时的第一想法都是逃避,也知道,游知榆是与她完全相反的人。
所以她羡慕游知榆,所以她无比渴求自己成为游知榆那样的人,可却又因为长期以来的性格桎梏,无法成为游知榆那样的人。
幼时在大伯家的长期经历,让她学会接受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事物是常态,让她迫切地渴求安稳而不是刺激,让她在面对心动和不受控制的自己时,慌乱得想要缩回去而不是更进一步。
她怎么会喜欢游知榆?她又怎么会不喜欢游知榆?
她挣扎着面对这样的自己。
但游知榆……却接受这样的她,就像在看见昨夜她的狼狈,她的一塌糊涂之后,仍然会在今天早上发来短信:
【醒了记得好好洗个澡,头晕的话喝杯蜂蜜水】
体贴而无私的话语,没有其他,没有提到昨天晚上的任何事情,只有成年人暗流涌动却不流于表面的暗示。似乎只要桑斯南不主动提起,一切就都可以倒退到这次醉酒之前。
这是游知榆给这样的她留下的余地。
桑斯南静默地埋在薄被里好一会,而后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回复过去:
【醒了,现在去洗澡,现在去喝蜂蜜水】
那边的回复比她意想到的要快:【好】
不咄咄逼人,不步步紧逼,不试图将她的慌乱和无措在她面前完完全全剖开。
放下手机。
桑斯南有些怅然,却也还是按着游知榆的吩咐,将一身酒味的自己冲了个干干净净,将自己昏昏噩噩的脑子冲成了个“酒后放空却迟钝地难以思考”的状态,而后又给自己泡了杯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