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桑斯南的酒已经完全醒了。实际上,这片海滩离她家不远,离颗颗大珍珠店的那个坡却足足有五公里。
桑斯南决定先回家,好好思索一下给游知榆道歉的事情。明夏眠说得没错,她的确需要给游知榆道歉,因为这三件事她都处理得不太妥当。
可其他两件事她都能坦坦荡荡地在游知榆面前承认,她不该把她一个人扔在那辆双层巴士上,也不该带走她的鸭舌帽……
最严重的一件事,就是不应该在引线燃烬的那一刻即刻逃离,逃避了那个问题。
可她到底要怎么回答,要怎么解释呢?
平心而论,在明夏眠面前戳破以前的自己时,桑斯南似是卸下了盘旋许多年的负累。
但游知榆是不一样的。
难道她要和游知榆说她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很怕游知榆戳穿她的不堪,所以不愿意记起来那一切,又或者是像在明夏眠面前那样,在游知榆面前,也承认自己的负面情绪,承认那个自卑、恶劣和消极的自己,承认她不是游知榆所认知的那个人?
可在游知榆的认知里,她又是怎样的人呢?会不会游知榆早就看出来她的不好只是没戳破呢?而如果她真的承认里这些,游知榆会怎样看待她呢?
莫名的,她有些不敢去面对这些问题,也抵触在游知榆面前展露自己所有的负面和不好。
桑斯南心事重重地想着,北浦岛的夏夜有些躁动,有些不安。她顺着路灯光线慢吞吞地往回走,整个人被绵烂而又湿热的海风包裹着,便也变得燥热起来。
快要到家之前,她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一声犬吠,突然滞住脚步,而后有些慌手慌脚地拿出手机,用自己被汗意裹挟的手指仓促地点亮屏幕,找到和游知榆的短信记录。
那行没发出去的【我想来把你的丝巾还给你】还静静地留在对话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