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
游知榆就像是一面镜子,镜子光鲜亮丽、完完整整,没有任何缺陷。却也因此能清晰地照出她的狼狈、消极、尖锐和死气沉沉。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这样朗澈的目光,也可以割伤她的脸。
“我前面说的那些没错,我的确是永远不会忘记那两次交集,是因为她的出现的确难忘,我也的确感激她在那个小巷子里发现了我并把我救了出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桑斯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是卸下了十分沉重的负累,得出一个结论,
“但我也很讨厌她。”
甚至后来,当厉夏花偷偷塞给她大学学费的时候,她愣怔着,有那么一秒钟在想,她要是拿走这些钱了厉夏花怎么办,要不干脆就进电子厂打工吧,这样还能在北浦岛上一直陪着厉夏花。
但那个时候厉夏花一巴掌拍得她脸通红,她懵了几秒,又想起那面曾经照亮过她的镜子,一股名为不甘心的海浪才彻底将她淹没。
她不愿意在她再次照镜子的时候,看到的仍然是那个尖锐、幼稚却又死气沉沉的自己。
就此,她从北浦岛逃了出去。
没人会认为,那两次短暂的交集会产生这样的结果,不是因为爱情,只是因为“讨厌’,只是因为“羞愤”。
“等会……”明夏眠的表情变得有些疑惑了,“你说你讨厌谁?”
桑斯南其实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这么一个尖锐的人,但她刚刚已经和明夏眠承认这件事,只能重复,“游知榆。”
“你什么游知榆?”明夏眠像失忆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