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斯南低着声音说,
“又或者是那天晚上,我们的姓名并没有那么重要。”
对两个牵着手逃亡到海边的人来说,好像都知道这仅仅是一次短暂的交集,谁也没想起来要互相介绍自己的名字。
显然。
那个时候的游知榆把她当作了被这场特大海难侵蚀过的一员。而她呢,她只是把游知榆当成了外来的一员。
天亮过后,她们就会各奔东西,没有必要在这个短暂的夜晚分享彼此的人生。
但是有一瞬间,桑斯南想把所有的一切全盘托出。
而且更奇怪的是,她想看看如果她将那些事情全都说出来的话,游知榆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待她?是埋藏在良好教养下的同情?还是好心地摸摸她的头把她当成路边奄奄一息的小狗?
桑斯南承认,青春期的她的确很尖锐,才会产生这样不合时宜甚至有些过分的想法。
但更奇怪的是,面对着当时的游知榆,她又什么都没办法说出来。
这大概也是游知榆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原因之一。
因为游知榆当时只是漫不经心地跟着耳机里的音乐哼了哼歌词,没对她在小巷和被大伯追赶的遭遇发表任何评价,也没对她的苦痛做出任何行动。
“我很感激那个时候的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和我静静待着,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试图义愤填膺地想要拯救我,甚至也没有和我讨论北浦岛的任何事情。只是在最后分开之前,她和我说了一句话……”桑斯南垂着眼,陷入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