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知榆哼唱着的声音突然停顿下来。她望了一眼桑斯南,很尊重地转了个身,换了个方向在她身旁坐下来。
这样似乎可以让她能将桑斯南的声音听得更清。桑斯南没有问游知榆为什么不干脆将耳机换一边,而是要大费周章地自己调整方向。
实际上,这也能让她们形成一个肩并肩,却面向相反方向的动作。这缓解了桑斯南提起这件事时的紧促感,也能让桑斯南在讲述时看不到游知榆的表情。她很感谢游知榆的这种尊重。
“那天晚上,我把她从医院接了回来。她看起来仍然好好的,面色红润,说什么话都很清楚,还记得提醒我明天早上要给她去买吴阿婆家里的麻糍,她爱吃这个,以前年轻的时候一顿能吃好几个。但是这次,我没给她买到麻糍,她一个也没吃到。”
说到这里,桑斯南低了头。
侧对着她的游知榆停顿了片刻,从包里翻来找去,找到一包被打湿的手帕纸,递给了她,“我觉得你可能会需要。”
犹豫片刻,又说,“其实你也不是非要和我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桑斯南沉默地接过,顿了片刻,“我没有不愿意。”
游知榆了然地点点头,说,“那我很想要听。”
桑斯南攥紧手中湿漉漉的手帕纸,声音变得越发轻了,“到了夜里,她入睡得很快,我也是。”
长期从医院、家、田兰慧家和港口四点两线的往返,让她没办法持续持有大量的精力。本以为厉夏花那天一切都好,本以为厉夏花终于好转,她可以松一口气,她可以睡个安稳觉。
十二点睡觉,六点起来去给厉夏花买麻糍,足足可以睡上六个小时。这是她以前在南梧工作时都难以睡到的整整六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