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越说越激动,还试图获得游知榆的认同,不过等她把话说完,却发现游知榆盯着手里的杯子,已经许久没说话。
“怎么了?”她问了一嘴。
游知榆回了神,冲她笑了笑,“不好意思阿丽姐,我刚刚走神了,你说什么来着?”
阿丽愣了愣。
游知榆又慢悠悠地把她手里的杯子拿下来,擦干净,倒扣在吧台的杯具收纳架里,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那她是什么时候回来干送酸奶工作的?”
一个很漫不经心的问题,却让阿丽停顿了几秒,才含含糊糊地说,“今年三月,她阿婆去世之后。”
游知榆“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表情又淡了几分。
而阿丽只是嘟囔了一句“不会吧现在的大学生都那么矫情啊”,说完之后又跟着自己的话沉默了下去,好似是想起了那个给她送荔枝的阿婆,好似才意识到她从最开始忽略掉的这个问题。
——拼了命考出去成了985大学生的桑斯南,明明找到了个可以给阿婆买“高级电器”的好单位,却又在今年回来,甘愿成为一个凌晨起来送酸奶的酸奶工的……时间点。
在北京,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就算是在乐团,游知榆也见过已经演了几年主角的演员突然辞职回家乡,包了一片小龙虾田养殖小龙虾,夏忙冬闲,好不自在。
也有举着灯牌来接机的粉丝,兴奋地和她说自己辞职回家摆摊卖烧烤,以后要有自己的生活再也不用忍受四十岁油腻老板的pua了。
大部分被压缩在现代社会的高楼大厦里的人,光是听到她们做下的决定,都会在心里暗暗赞叹对方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