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花搬到角落放下,就这么拿着一直没挂断的电话,迅速转身从拐角小路一路跑了出去。
太阳已经完全攀到了头顶,日光烘暖海风,延绵不绝的电线联结着十米一个的电线杆。桑斯南从水泥小路爬到绿意葱葱的小坡上,带着萨摩耶,大汗淋漓地来到一个黑檐红砖自建房前面,才把那通没有声音的电话挂断。
有个戴着花巾的阿婆站在被晒白了的电线杆旁边,头发花白,红色塑料袋在黑瘦苍老的手上绕了两圈,里面的厚装书封从红色薄膜上透出来几个字——新华字典。
“兰慧阿婆。”桑斯南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走到田兰慧面前,很利索地掏出自己将自己刚从上坡的小卖部里买来的汽水开了盖,插上吸管,递给了田慧兰。
田兰慧接过喝了一口,又把汽水递给了她,咂巴了一下嘴,把新华字典夹到腋下,比着手语说,“你今天来得晚。”
桑斯南抿了抿唇,用手语回过去,“有点事。”
做完手势,她把汽水又递给对方,然后在田兰慧面前蹲下。田兰慧很熟练地拎着汽水和新华字典爬到她背上。
桑斯南将人在背上颠了颠,调整了一下位置,就这么牢牢地背着田兰慧往坡下的港口走。早上上坡背着田兰慧到港口的海鲜市场,晚上又准时从海鲜市场将田兰慧背回来。
全程带着萨摩耶,正好也当遛狗。
田兰慧腿脚不方便,在那场海难中受了难,家里什么人也没有,每天去热闹繁华的海鲜市场门口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