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样的人说话,听着这样的声音,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在凉爽的阴天里躺在细密的沙滩里,听着海浪扑向礁石的那种平静和舒适。
如果不是游知榆时不时蹦出一句惊人之语的话。
等桑斯南接过湿纸巾,拆了包装,一边擦着从自己眼皮上流淌下来的汗水,一边掏出那个捡到的手机并且迈着步子试图往外走时。
游知榆却倏地拧住了她的衣角,指了指自己手里的那盆风铃花,明明醉得一塌糊涂,嘴上说着些胡言乱语,语气却很冷静,
“你把它带走,它说它要跟着你……跟着我它要不吃饭的。”
将游知榆带回来的这一路,桑斯南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听着游知榆的胡言乱语,一会说花为什么不开,一会说花是她的孩子。让她仿佛要开始相信:
这盆未开的风铃花,会是将她和“人鱼公主”联系起来的重要纽扣。
——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样的故事开端俗套无比,就像是粗制滥造的盗版印刷商,将安徒生童话印成了安徙生童话,还涨红着脸扯着脖子说自己这才是正版。
但桑斯南从小就不爱看童话,不管是安徒生,还是安徙生,都拼不过她那艘平躺着仰头就可以看到星河流淌的小船。
小船有大海的味道,但童话没有味道。
此时此刻。
看着白裙被沾上泥土灰尘的游知榆,桑斯南沉默了一会,还是一声不吭地接过了那盆风铃花,并且打算一出门就放在门口……或者连同那个捡来的手机,一起放在颗颗大珍珠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