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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谁都知道那孟玉有个心上人是顾时惜,如今婚事没了,哪怕是孟玉身体原因才变成这样,但就连刘小姐都知道这件事儿明显是有猫腻的,刘阁老岂会不知?

“我知道。”顾媻嘴上说着知道,实际上倒是对刘阁老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毫不担心,刘阁老既然认了自己做干儿子,估计老早就对和孟家的婚事不抱希望,决定另寻他路。

顾媻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一下,嘱咐自己领来的兄弟们先去住处歇息,该吃吃该喝喝,想出去玩的看看长安的也随意,随后转身才跟着刘小姐还有领路的刘管家一路往前院去。

刘管家年纪看上去有七八十了,走路却毫不慢,拐杖仿佛只是一种装饰,顾媻看这刘管家上阶梯都不用拐杖来着——挺有意思。

他们从后院一路穿过假山假水,绕过不知道多少个庭院和月亮门,总算是抵达了前院的小廊时,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竟是有对话传出。

只听一个格外有质感的声音在和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对话,其中熟悉的那位正在哭哭啼啼:“阁老救救下官啊……下官属实是半点儿办法都没有,不然怎么可能求到您老的头上?这出使这件事,原本不是下官来准备的,可突然又落到了下官的手里,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何让下官凑出那么多金银珠宝?还不如把下官卖了算了呜呜呜……”

顾媻嘴角一抽,他知道自己在哪儿听过这嚎啕大哭了,这不是当年卷走了他和谢二凑来的几百万两银子,毛都没给他剩下就去长安做官的余大人,余老狗吗?

当初就会哭丧式当官,原来到了长安,还是老一个套路,所谓一招鲜吃遍天,是这个意思吧?

顾媻嘴角勾了勾,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刘小姐先一步小跑进去,大喊着:“爹爹!我回来啦!顾哥哥也在呢!顾哥哥你进来啊!”

顾媻不动声色深吸了口气,露出一个初出茅庐式的单纯又坚定的眼神走入刘阁老的视野,他没有抬眸去看人,而是走到了跟前,看见了人家的鞋子,才行了个大礼,一个磕头磕下去,然后说:“义子顾时惜,拜见义父。”管人家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哦,顾媻觉得先把关系拉近点儿比较有利于自己发挥。

话音刚落,就有一双很是修长的手——连指甲都修建得体、带着好几个宝石戒指——来扶他起来:“哎呀,时惜,好孩子,何必行此大礼?你我虽然从未见过,但一早就通过你三妹妹的书信,得知你的为人品行,是个好的,日后可不许这样生疏,和你三妹一样,随意一些便是。”

刘小姐的确随意,她也当真仿佛是在家中被宠习惯了,和家人在一起没有太多的礼数,不用父亲喊她坐下,就自己找了个椅子落了座,一边吃起茶来一边看像一旁满脸泪花子的官员,这人她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