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只是想说孟玉即便是举全家之力要做些什么,也没什么用。”谢侯淡淡说着旁人想都不敢想的疯狂话语,“不过……以他的性格,其实也不会做什么偏激的事情,我去好好和他说上一说,他惦记自己的功名利禄,惦记自己的家族,不可能豁出去的。”
“的确。”范元轻轻笑了笑,跟顾时惜道,“我也想说,我说了那么多,可最重要的是,孟家人永远都是孟家人,他们骨子里流的是同一种血,最后肯定也会走向同一条路。”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假的,他们本质还是觉得必须成亲生子,你不知道顾时惜,前段日子孟老大来找我,和我说的是什么吧?”范元几乎都要冷笑出来了,可顾时惜看着,却觉得范元笑得可怜,“他居然说我和他一刀两断是因为我没有成亲,他觉得我去治病,是因为我想要孩子,我是那样想的?他竟觉着我是那样想的!”
范元说道这里,立刻又激动起来,他像是想要向谁求证什么似的,看向顾时惜和谢侯,问道:“你们也觉得我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不。”顾媻看着还陷入精神内耗的范大哥,真心觉着可惜,倘若范大哥早几年遇到的是自己……哦,不,不大好,自己估计也不是范大哥喜欢的类型,且自己这样的人……大抵是配不上这么真挚纯粹的爱情。
顾媻自觉心中永远是自己最重要,倘若有一个人会牵动自己的心神,让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对方,每分每秒都在揣测对方说话的含义,那么自己并不会感到幸福,而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那种感觉会让他感觉自己被剥夺了,失去了从前所有引以为傲的自由资本,变成一个随时随地会因为旁人而高兴或悲伤的附属。
失去自我——这是顾媻最害怕的事情。
他儿时看见的听见的,都是母亲疯狂唠叨痛哭诉说的过去,她会与父亲对骂,父亲说母亲除了在家里带孩子,做做饭,什么都不会,除了管着他,朝他要钱,还能不能说点儿别的。
母亲大骂父亲是窝囊废,说是瞎了眼才会跟他结婚,婚前她也是有朋友的,有一份工作,哪怕工资不高,养活自己绰绰有余,若不是跟他结婚,至于在家里呆着,都快要疯掉了。
最后两人便说起一个共同的话题,那便是:当初是你要小孩的,就是因为你非要,搞得现在一分钱存不住,都被你们花掉了!
那时小小的顾时惜,六岁,父母离婚,谁都不要他。
不要就不要吧,长大后能挣钱了,父母想找他,顾媻直接消失,主打一个分币不掏。
如今到了古代,小顾大人依旧认为,这个世界,钱最重要,健康都犹犹豫豫的被他排在并列第一的位置,爱情这个东西,真是……可能看命吧,有人命中有,有人命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