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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子倚在门上,眉宇之间没什么英气,仿佛浑浑噩噩了许久,这会儿看见有客人来了,才又连忙嚼了两下槟榔,吐掉后随手拿起胸前的帕子一擦,连忙来迎客,说:“谁啊?请问是哪家的公子啊?”

顾媻连忙作揖回礼,笑道:“回公子的话,我们是鲁管事的同僚,这不是过年嘛,前来拜年的,不知鲁管事竟是还在任上,真是叨饶了,这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说完,顾媻让孟二把他们从醉仙阁打包的最贵的点心盒子递过去。

那男子一见有礼可收,登时眼睛都是一亮,再看是点心,稍微有些失望,却又好像聊胜于无一般说:“客气客气,只是不知您是哪里的同僚,我父亲的同僚我都见过,公子您我还是头次见。”

顾媻便大致说了一下自己年后才上任的消息,身边两个是自己的朋友。

哪知道那男子认识王书吏,热情得不得了,比见顾媻都要惊喜,连忙往屋里叫人,说王书吏来了。

顾媻颇意外的看了一眼王书吏,王书吏立马解释说:“平时我与鲁管事家中也并不如何来往,只是前年鲁管事的老妻病重,我这里正好有一颗老参,就送给了他们,没想到他们这么惦念哎。”

顾媻立即笑眯眯地问:“千年人参?”

王书吏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笑着回说:“那东西,寻常人家哪里弄得到?我那颗是机缘巧合之下,戴通判送给我的,乃是百年人参。”

“好大的手笔啊王书吏。”顾时惜淡淡笑说。

“哪里哪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顾媻又笑了笑,没一会儿就看见鲁家一大家子都出来迎接王书吏,看王书吏那尴尬不太方便的样子,顾媻真是觉得有意思,估计这人也没有想到自己几年前送了颗人参,估计也是很低调送的,没想到被这样一家子记了下来,还非要恩公恩公的喊。之前王书吏还跟柳主簿异口同声的说跟这些看管库房的人不怎么熟,现在看来,熟得很嘛。

顾媻只道有意思,他身边的孟二却眸色沉着,凝视王书吏,王书吏前额后背一同发凉,几乎是后悔跟着来了,但又不得不跟着,便硬着头皮连忙把话题往顾媻的身上引:“顾公子,你不是说有事儿要跟大家说吗?”

众人被引入正堂坐下,并不见男子的老母亲,倒是岳父岳母还有老婆孩子都在,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家中陈设也不像是新的,只是擦得很干净,四处也挂着红灯笼,就连窗上都贴了岳母自己剪的窗花,瞧着是真幸福的一家。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顾媻目光在看着家中没有任何奢靡之物的时候,就觉得继续闲聊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他不可能去翻查整个鲁家,所以直接进行慰问就是最好的方法,假若鲁家有问题,被他这么一吓,必定有破绽露出,没有最好,这一家子也能继续幸福下去。

顾媻叹了口气,继续说:“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听主簿说今日一早总督府戒严了,好像是库房丢了几百两的白银,现在正在彻查此事呢!”

“我念着跟鲁管事以后要共事,便是同僚兄弟,怎们能忍心看你们一家子等到夜里都等不来人回家,怕你们担心,所以就自告奋勇前来说上一说,让你们莫要操心。”顾媻说得情真意切,“鲁管事肯定没事儿,等彻查清楚了,便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