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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他们都是在爷爷奶奶那里吃饭,家里有两个保姆负责一日三餐和起居生活。当然对外不能称呼她们俩为保姆,都说是林奶奶的远房外甥女。

林振扬轻轻打开房门,房间内一片黑蒙蒙、静悄悄,模糊中可以看见床铺上的隆起,女子曼妙婀娜的身姿尽显。

第9章 逢春木

伫立在门口缄默了许久后,林振扬才走过去旋亮床头灯,坐到床沿,一入眼就是妻子湿漉漉的一张脸,苍白憔悴、泪痕斑驳。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妻子搂到自己怀里,柔声说道:“曼曼,事情已经过去了。”陆曼曼缓缓眨了下眼睛,她依恋地把脑袋深埋在丈夫的肩头,两人静静相拥了许久,陆曼曼强压住内心的悲伤,哽咽道:“我带士茹去了鹭岛,程英淇那小子非常愿意娶她为妻,那边领导开明,很快同意了他们的结婚申请报告。”

“只是没有三媒六聘、没有父母在场,就那样简简单单嫁人了。”陆曼曼泪光潋滟的眼眸里尽是嗟叹与悲恸。

话落,她沉默了会,抱着丈夫的胳膊倚靠着,勉强提起精神露出一抹笑意:“你呢?顺利否?”

“嗯一切顺利。”林振扬的声音顿然变得沙哑,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从喉间溢出的愁绪既沉又重:“司令部通过也签阅了我晋升师职的批示。”

明明是一件让所有人听了都欣喜雀跃的大事,可不管是当事人,还是旁听者,脸上都没有一丝欢喜的表情。

因为有升职,意外着坐在上面位置的人被挪走了。原先的师长徐旭东在这场“动乱”中,遭遇小人告发,已陷身囹圄。

陆曼曼这些日子一直处于强烈的愧疚和痛苦中,没有人知道她化为冤魂后,重新回到了她18岁那年。

刚苏醒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心里发慌害怕,但也没有和任何人诉说过她的奇异。只是更加忐忑不安地生活,小心翼翼地去试探她梦中所发生的事情是否成真。

后面陆曼曼一如既往地邂逅了20岁的杜庭伟,当时他已是《榕州日报》副刊的编辑。前世的杜庭伟对她一见倾心,写了许多诗歌,用浪漫的文字真切地表达出他对陆曼曼的情意。

然而重活一世,陆曼曼照旧去参加了和杜庭伟相识的诗会,但是她“改头换面”把自己装扮成脸色蜡黄、相貌普通的女人,也不再如前世跟个孔雀似的呈露自己的文采和独特思想。

杜庭伟没有再对她一见钟情,也没有再对她献殷勤,她从另一个角度去观察他,才知他就是个道貌岸然、一无是处的伪君子。

前世的她太傻了,以为自己幸运地找到了一个诗词唱和、同频共振的郎才,没想到揭开真面目,杜庭伟就是个负心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