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缕没有客气,直接脱鞋上炕,盘腿坐下,冲外面问道:“有红纸和剪刀吗?”
小平子在外间应道:“有有,小的去拿。”
接下来的时间里,繁缕坐在热腾腾的炕上,拿剪刀剪了几个窗花的样子,在她的家乡,每年一到过年的时节就特别的热闹,尤其是娘亲还在世的时候。
“想不到你还会剪这个。”
卫衣拿着窗花在手里映着烛光看,是喜鹊登梅图,尖嘴翘头的小喜鹊,红艳艳的颤立在纤细的枝头。
繁缕有些得意的摆弄着手里的剪刀,嘴里谦虚着说:“好久没剪了,都手生了。”
最後满地红纸屑,繁缕的衣裙上也沾了星星点点,卫衣看着那一遝红窗纸,吩咐道:“来人,把这些都贴上去。”
“真的贴啊,大人不嫌弃我的手艺,咱们把这张贴在门上吧。”繁缕拿着手里的窗纸笑嘻嘻地左看右看,这是唯一一张她觉得最好的。
卫衣这时候很温柔,道:“不嫌弃。”
小太监们和浆糊贴窗花,热热闹闹的,卫衣此时竟然也不觉得讨厌过年了,大概是因为今年格外的不一样。
“大人,您来写副对联,咱们贴到门上去。”
“写什麽?”
“等我看看。”繁缕拿了书,看了一页又一页,都挺喜庆的,就是觉得哪一副摆在西厂的门面上,都是无声的讽刺啊,向阳门第?积善人家?好像,还真没有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