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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离开了,虽然只有一墙之隔的院子,还是不一样的,半夜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外间,颇为不适应。

难不成,他却生了思慕之心,这般心绪纷杂,令卫衣竟也寝食难安,若只是一时之思便罢了,偏生繁缕居於侧。

他心觉可笑,又徒生悲凉凄怆,窗外月银如水,夕岚如碧,一片的朗月清明,卫衣只觉心下开阔,神思豁朗。

百转愁肠,不过是在意自己的身份,他抬起手看,骨节分明,干干净净的,亦会挥舞笔墨。

这样的一双手,可以无声无息的弄死那麽多人,为何此时还是如此介意,他分明,已经拥有了身为一个太监,可以拥有的最无上的权势。

没有什麽可畏惧的,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年的煎熬不就是为了这一日吗,为了能无所顾忌得到自己想要的。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便是如此,他也只能做赢的那一个,即最快活的那一个。

过了几日,卫衣突然过来了,对她说:“繁缕,今日带你出宫去。”

繁缕想都没想就问:“出宫做什麽?”

她是宫女,没有令牌和皇命根本无法出宫的。

卫衣弯唇一笑,道:“自然是游玩。”他身着一身栗色软烟厚罗衫,外罩一件羽青鹤氅,身姿清瘦,分外有几分风流韵致。

“督主,真的可以吗?”繁缕不敢置信的问道,除了进宫之前,在马车上看了一眼长安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卫衣看着她,沉声应道:“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