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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他又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望阶上龙椅,而那天下之主厉斥他为奸佞宦臣,无恶不作,他被人拉出去斩首。

贪生怕死是人的天性,只有那些死士才不在乎生死,卫衣突然发现,自己也许还有一些骨气,竟然没有求饶,而是一项项的认下罪责。

怪哉,怪哉,卫衣在梦里异常清醒,他知道,他分明是不想死的。

睁开眼,已经是半夜了吗?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小平子什麽时候这麽没有眼力见,都这麽黑了还不知道点灯,他夜里睡觉都习惯留一盏油灯照亮。

他出声道:“小平子,屋子太黑,掌灯。”

听见督主声音进来的宁润与陆午面面相觑,此时外面阳光明媚,透过薄翼窗纱屋子里照的明亮,大白天的,督主睁着眼睛在说什麽瞎话。

陆午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上前一步,小心翼翼伸出手在卫衣面前晃了晃,卫衣却没有丝毫察觉。

陆午看着督主蹙着眉从床上坐了起来,後颈酸痛,犹自不耐烦催促着:“小平子,本座叫你掌灯听见没?”

“督,咳,督主,现在是白天。”陆午忐忑不安说完这句话,仔细看着督主的反应。

“胡说八道,白天怎麽会这麽黑,等等,你说现在是白天,那也就是……”卫衣声音渐低,低头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他奋力的睁了睁眼睛,却什麽都感觉不到。

陆午看着督主整个人蓦然安静了下来,安静沉寂的让人害怕,抿着菱唇不言不语,沉默良久,才一字一句道:“本座瞎了。”这话说的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