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遇见了她,他不仅吃了许多苦,如今还要给她生孩子了。
她咬了咬牙,将喉头一阵涩意咽了下去,开口时倒仍是不慌不忙的模样。
“这话要是别人说,早就让我给打板子了。”她佯装虎着脸,却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里,“看在你是我夫郎的份上,就算了。不许多想,我陪你。”
崔冉唇边浮了一丝笑,垂眸向她膝下看了看,“你如今倒来跪我,还像什么话。让鹦哥儿搬把椅子来坐。”
然而他话音轻,鹦哥儿那头正与产公交代着事情,一时也没听见。
赫连姝只将他的手摩挲了一下,“孩子是我的种,生他是你受累。跪就跪了,也不冤枉。”
就听他轻叹,“你为了他,这些天都没去上朝,谁料到他反倒是夜里来了,搅得你也睡不成。”
随着月份渐大,医官早就向她禀报过,孩子是随时都可能生出来的。为了这,她一连有半个月,都不曾上朝,为了陪他安心养身子,也没让官员进宫奏事,凡事都靠奏折往来批复。一来一回,倒是添了不少的事。
崔冉不忍心看她忙,劝过她好几次,说是即便临时有动静,也有医官和早就选进宫来的产公准备着,并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她一概都没有听。
其实她知道,这等事情,她帮不上忙,即便在他身边也未必有什么用处。但她就是觉得,她得在。
当年她爹生赫连媖的时候,不大顺利,足足疼了两天。那时候她母亲在外带兵征战,连音信也不通,更别提陪在身边了。她也不过七八岁,除了急得满地乱跑,催着医官想办法,也没有别的能耐。
她记得,她爹疼得脸上汗和泪都混在一处,咬着牙骂:“孩子是女人种下的,凭什么只有男人疼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