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冉牵了牵嘴角,算作是笑。
听见这话,鹦哥儿才算是放下了心,于是又张罗着收拾东西,陪他回府。
他被带到这处小院的时候,是事出紧急,与赫连媖一同骑马来的,眼下有了身孕,却没有人敢让他再受半点颠簸。
马车早已经候在门外,车内座垫一应精心换了最软和的,赫连媖还要格外嘱咐驾车的车妇,道是必须谨记小心慢行,不能出半点差错。车妇也知道车上坐的是谁,满脑门的汗都快落下来了,连声应承,不敢掉以轻心。
上车时,老李头在车底下送,道:“崔公子千万小心,回去后也要好自珍重。”
崔冉也向他道:“这些日子实在是辛苦了您,您也快些回去歇着吧。”
临到门帘将要放下来的时候,却听外面低低传来一声:“老奴痴长到这把年纪了,您信我一句,您如今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心思且宽些,福气在后面呢。”
抬眼望过去,却只见那张老迈的面容笑得慈祥,与往常别无二致。
车缓缓地走起来,的确是比之往日里坐过的,都驶得更慢、更稳许多。
鹦哥儿从未照料过孕夫,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一会儿道是这一边坐着更舒服,一会儿又忙着往他腰后面垫靠枕。
崔冉瞧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微笑,“别忙了,没有那样娇贵。”
眼前的人依言停了手,眼眶却忽地一下,止不住地红起来。就好像刚才只是靠忙忙碌碌强压着心绪,这会儿突然空闲下来,便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他一下瘪了嘴,委屈得厉害,“公子,你怎么连一声都不和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