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说,却也无法告诉她,他的妻主如今正在宫里,坐在金殿之上,着手扫清最后的障碍,预备登基呢。
“她……有些别的事要忙。”他囫囵道。
面前的人却显然误会成了别的意思。
“咱们北凉的许多女人啊,就是这副德性,掀裙子的时候倒是痛快,转头就不懂得心疼人了。”她道,“我做医女的这些年,见得也多了,反正我是瞧不上的。”
转头又叹道:“不过你一个孤苦无依的弱男子,也是不容易。”
崔冉知道,自从北凉将陈国攻破后,许多男子都流落到这里,走投无路,无所依靠。有许多人都让此间女子给糟蹋了,好些的还肯置一房外室,无情的,便是走得一干二净,无处说理去。
都是为了活命,全无办法。
这医女大约也只当他是哪个大户养的外室,临到有身子了的时候,还被抛在外面,只遣一名老侍人伺候他,言谈之间既愤慨且同情。
他也不好与她解释,只一味低头红着脸。
还是老李头帮着岔开话,道:“劳您给看看,大人孩子都好吗,有没有什么需要调养的地方?”
“挺好的呀,要说有什么地方吗,”对面想了想道,“父亲身子弱了点,忧思过重,最好是能宽心,多想想自己和孩子,少在意那女人。你们要是手头有钱买药的话,我开个养胎的方子给你们。”
“好,好,有劳您了。”
眼看着这医女抓过纸笔,也不多考量,唰唰地就写下药方,仿佛很是驾轻就熟,老李头却又想起一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