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阏氏的眉头便挑了一挑,“不用你费心,你能不牵绊本宫的女儿,就是你做得最有用的事了。”

他微微苦笑了一下,正待转回身去,却听底下忽然道:“你知道吗,本宫至今仍然很不喜欢你。”

他与那人对望着,唇角渐渐扬起来,“我知道。”

“爹爹,我该走了。”他身后的少女抖了抖缰绳,“你们回到宫中,一切小心。”

说罢,也不待多留,双腿将马肚子一夹,即刻就走。

夜风在耳边拂过,迎面扑在身上有些凉意,崔冉抬手将外衣裹紧了些,心却反而稍稍安定下来,不如片刻前紧张得仿佛走在钢索上。

便如对弈,一旦落子,就再不能回头。

赫连媖大约是生来的开朗,到了眼下这般局面,脸上也不见得有多少焦急,反倒还能嬉笑闲谈。

“哎呀,这带着自己的亲姐夫共乘一匹马,我心里倒还有些发慌呢。”她笑道,“要是让姐姐知道了,没准怎么收拾我。”

话虽如此,她却很识礼,哪怕在这样事从权宜的时候,双臂仍只是松松护在他身侧,距他的身子仍有两三寸远。

崔冉亦与她玩笑,“你是担心赫连姝和你计较呢,还是怕阿容吃醋?”

“了不得,了不得。”她在身后哈哈大笑,“不是都说你们陈国男人最是拘谨,在外面轻易不肯谈笑吗。姐夫,你让我姐给带歪了。”

说着话,也没耽误马跑得飞快。他们避开主干道,在深夜里行路很是顺利。

“我们眼下是去哪里?”他问。

“回我的王府吧。正好,你和阿容还能做个伴说话。”

他听了,思量片刻,却摇头道:“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