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你要喝酒不要?”

这人放着好好的对面不坐,非要将椅子扯过来,挨在他的身旁坐,点头道:“喝,大过节的,不喝酒浑身不舒坦。”

于是鹦哥儿又去张罗着热酒。

两人坐定了,桌上的紫铜小暖锅里咕嘟咕嘟的,煮得欢腾,氤氲出一阵又一阵的热气来,在冬日的屋子里,像是白雾似的。

他这会儿倒有些觉得她英明了。还好是坐得近,要不然雾气迷迷蒙蒙的,连对面人的面目都瞧不清楚了。

锅里煮的是羊肉,浮在雪白的浓汤里,面上漂了一层金灿灿的油星子,香气飘得满屋子都是。

“你们过年也吃这个吗?”赫连姝定睛瞅了瞅,“我怎么觉着不像。”

“不是。我们从前不大吃羊肉,年关的时候有砂锅,也多是肉圆子、蛋饺一类,没有这样的口味。”

“那你?”

“我怕你吃不惯南边的年菜,让厨房也备些你喜欢的。”

正逢鹦哥儿送酒进来,门帘缝隙里扑进来一阵风,将袅袅的热气吹得偏了一偏,在半空中舞出个旋似的。

赫连姝看着他,目光似乎好笑,“你不是最吃不下羊肉吗,一天天的嫌这个腥,那个膻。”

他脸也不红,只平静地替她倒上一杯酒。

“我吃不下不要紧,你爱吃就够了。你允许我在王府里过年,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备了一桌子的菜,总也不能没有对你胃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