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宫里,哪能这样不成体统。”他道,“你一个皇女,要是抱着男子在路上走,大摇大摆的,让人看见了还怎么想呢。”

眼前人轻哼了一声,“谁敢多话,本王收拾他们。”

他听着,越发忍着笑意摇头。

这哪里还像皇族,活脱脱一个山匪。

“也没有疼得那样厉害。”他温声道,“你扶着我,慢慢地走就是了,好不好?”

赫连姝瞧着像是猛地噎了一下。即便隔着夜色,他也能看见她脸上的不自在。

她竟是偏开了脸去,飞快地舔了一下嘴唇,才粗声道:“就你规矩多。”

话虽如此,却并不如往日里趾高气昂嫌弃他的模样,反倒更像是拿他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小声嘀咕几句,以全她放不下的自尊心。

崔冉无声地笑了笑,也不接她话,只当真让她搀着,慢慢地往宫门外面走。

索性,路程倒算不上远。只是到得门外时,不见马车,只有孤零零的一匹马,立在寒风里,也像是知道冷似的,不停蹬踏着蹄子。

见得他们近前,呼哧呼哧地喘了两声,鼻子里喷出来的都是白气。

崔冉瞧着,也不由得出了一瞬的神。

赫连姝就是骑着这样一匹马,从城北的练兵场一路赶回来的。她必定是跑得很急,才能在大冷的天里,顶着一头的汗珠进门。

他心底突地跳了一下,眨了眨眼,才将眼底的那一点热意忍了下去。

这当口,他竟还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想,她的这匹马,每每与他相逢,好像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此番又是为了他,辛苦卖命,一路疾跑。也不知道往后相见,会不会越发的不待见他。

这样想着,还忍不住轻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