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赫连姝与崔冉各瞧了一眼,笑得很有些不是滋味。
“传你的人,没有事先和你知会一声,倒是本宫的疏忽了。”
“爹爹言重了。”赫连姝声音平静,“他是我的人,也就是您的女婿,既然是您有话问他,那他便该恭恭敬敬,一五一十地答。这是他的本分。”
她说着,且微微笑了一下,“您要问些什么,女儿没来晚吧?正好,让我也一起听听。”
崔冉分明看见,另一边的赫连媖仗着小阏氏无暇看她,几乎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抿着嘴忍住,嘴角却扬得高高的,怎么也落不下去。
小阏氏气得脸色煞白,肩头微微发抖。
“荒唐,他是什么身份,也能称得上是本宫的女婿?”他瞪着赫连姝,“一个小侍,一个俘虏罢了,老三你是不是昏头了。”
赫连姝方才赶进来时,双颊通红,微微气喘,显然是路赶得急了。但她终究底子好,身强体健,不过这三两句话的工夫,气息已经平稳下来,额上的汗珠也收敛了,瞧着反而像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她扬了扬唇角,道:“不过一个称呼而已,爹爹动这样大的气。那我不说就是了。”
她声音朗朗,复又问了一遍,“爹爹要问他些什么?”
北凉人的衣裳收身窄袖,并不如广袖易于遮掩,崔冉清楚地看见,小阏氏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着,手背青筋隐约突起,显然是怒极了的模样。
但他并不如片刻之前,能够肆意地呼喝斥责,更不提要将崔冉卖进花街的话,只是唇角紧绷,强掩怒容。
“罢了,许多话本宫刚才已经同他说过,没有必要费神再说。”他道,“但另有一些话,我须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