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了被子挡住自己,缩在床头,闻言微微愕然,“怎么了?”

话刚出口,又觉出几分不妥来。

赫连姝的事,向来是不大同他说的。说到底,她是北凉的皇女,他是陈国的俘虏,彼此之间,虽然近来相处得都还太平,但多少还是有些忌讳。

他刚要认一声不是,用别的话头遮盖过去,对面倒像是并不介意的模样。

“母亲要我去帮着练兵,准备攻打齐国。”她道,“练兵场在城北,离得有些远,为了免去路上来回不方便,我这些日子多半就住在那儿了,不会回来。”

他闻言,不由一怔。

一方面是诧异。他分明记得,赫连姝对这些事情并不很有兴趣,当初在黑鹤城里,她与她二姐喝酒时就说过,她此次回来,只想在王府里过悠闲日子,并不想再带兵出征。

另一方面,却也忽地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她这一走,将他一个人留在王府里,就总少了什么似的。

他抿了抿唇,最终两个念头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轻声道:“又要打仗。”

眼前的人笑了一笑,倒像是难得的好脾气。

“知道你厌烦这个,不和你提了。”她道,“不过最近,你们陈国的那些遗老遗少,有些不安分,整天想着生事。本王是好心提醒你。”

她直视着他眼睛,“进了我的王府,就是我的人,别把自己卷进去。”

崔冉心头忍不住微惊。

他也吃不准,她这算是真心为他好,还是借话敲打他,只揣着小心问:“她们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他还记得,今日里安子说的,皇太女与沈尚书等人,悉数被圈在一处小院子里,由北凉人监视着,生活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