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是任她拿捏的了。是他需要为了活得更好,矮下身段来讨好她,而她身为尊位,自然是不用多花半分心思的。她只要一句话,便可以将他锁在王府里不见天日,甚至要他的命也行。

她自是没有必要哄他的。

这人见他失语,才笑了几声,摇了摇头,像是觉得他很天真似的。

笑完了,才道:“他的父亲,是我爹的侍人。”

这个,他事先倒也是知道的。

“只为这个?”他低声问。

赫连姝将装药膏的罐子拿在手上,一上一下地抛着把玩,很是闲适的模样。

“他十岁就跟着我了,好像是他父亲自己向我爹举荐的,我也没上心问过。”她道,“我爹做的主,我没有不收的道理。”

崔冉看了她两眼,心情略微复杂。

“才十岁,你倒也下得去手。”

她就大笑起来,“你可别污蔑本王,我没那个兴趣。”

她百无聊赖一般,都快把药罐子玩出花了。

“我爹抬举他,让他跟在我身边管事。他大约是下人家里出身,从小学着的关系,一直都挺精明,我想着也行吧,杂事都丢给他,省得来烦我。”

她顿了顿,声音略沉,“他有些骄纵,我也懒得管。但今天做的,是有些过了。”

崔冉面对着她,也只沉默。

她都已经这样清晰地阐明了,还让他说什么呢。

就听她道:“不过他在我身边多年,我也不好太不讲情面。要是今天罚了他,改天我爹就要生出很多闲话来。”

他听着,也不由得微微苦笑。

他竟有一天,能让她这样较真地向他作解释,连这些她对别的男子的态度,也搬出来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