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日,他只觉得心底里憋着一股气,不好升上来,却也降不下去,盘旋难消,搅得心里酸胀,极不是滋味。

“有事吗?”他抬了抬手,盯着她放在他腕上的那只手。

赫连姝皱了皱眉,神色像是有些犹疑。

“生气了?”

他看着她,忽地一下,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甚至有些想要发笑。

从前有一阵时候,他既对她怕得厉害,也知道她因为玉佩一事,心里忌讳他。因而,他从不认为,他会长久地留在她身边。他想,她无非是在行军途中,图他一时新鲜,到了白龙城,还是要各走各路的。

直到那夜在军帐里,她喝醉了酒,将他按倒在军帐上,逼着他不许跑,后来,又在金殿上不惜争锋出头,将他护下来。

他才肯相信,她待他,还是有那么几分真心的。

若是称之为喜欢,怕是也让人笑痴傻。但是,至少在她的身边,他不会让除她以外的人欺负了,只要他循规蹈矩,没有大错,就可以平安地活下去。

他确是这样以为的。

可是今日,这算是什么呢。

她身边的一个小侍,便可以将他羞辱到地底下去,说了多少的难听话,将他赶到马厩里刷马,犹嫌不够,甚至要将通奸的死罪扣在他的头上。

而赫连姝她,虽是申斥了对方几句,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什么惩戒也没有,便这样轻拿轻放了过去。

果然,就像那尔慕说的那样吧,他在她身边多年,自然是恩爱的,她怎么会因为这样一些事,就与他计较。

他哪里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不过是心里堵得慌,像被刺扎了似的。

“我没有,”他抽回手,“我要走了。”

说着,一低头,就绕过她往门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