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此刻当着人前,一个问,一个答,便是在……一唱一和地作戏?
她这样的人,竟有一天肯花工夫演戏。
他还没将这个古怪的念头抛开,就听赫连姝道:“有什么要辩的吗?”
却是冲着面前的那尔慕。
那尔慕气得几乎七窍生烟,用手指着鹦哥儿,便喊:“殿下不要听这等低贱人胡说,我什么时候欺压过他。”
他吸了一下鼻子,眉目间颇有些委屈,全不似先前横眉竖目的模样了。
“我们在王府中,都是伺候殿下的奴罢了。殿下心爱的马,您平日里自己也时常亲手侍弄的,我们这些人更没有矫情嫌脏的道理。”他噘着嘴道,“我瞧他是新来的,心想让他学着些也好,没想到倒成了我的错了。”
崔冉听着,也不由得微微愕然。
眼前这个当着人前,也能同赫连姝撒娇的人,仿佛与片刻之前全然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他望着那张三分嗔七分媚,哪怕在逐渐暗下来的天光里,也依旧明艳的脸,忽地有些想要苦笑。
能在王府里飞扬骄横,管家多年,果然是有他的长处在。
要是有旁人敢梗着脖子,这样和赫连姝顶嘴,恐怕早就被拉出去打军棍了,可赫连姝待他,却显然是留了情面的。
她只沉默了片刻,道:“他身上有伤。”
那尔慕尽管跋扈,却也不是个傻的,立刻接话道:“这些天府里忙,我只知道他在屋子里不出门,倒还没来得及去瞧过他,不知道他的伤有这样重。”
他抿了抿嘴,小心看一眼她,“是我疏忽了。”
一旁的鹦哥儿吸了一口气,显见得是有话要说的。崔冉猜想,他定是要指对方说谎,他分明就知道他身上的伤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