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乱动,等伤口裂了,有你哭的时候。”她板着脸,恶声恶气,“自己都顾不好,还有能耐管你哥哥?”
话虽说得难听,手上的力道倒算是有分寸,将他按回床上,扯着他的手臂塞回被子里。
崔冉的眉眼都皱在一处,因为疼的缘故,睫毛底下水汽弥漫,却仍盖不过心急。
“你的大姐,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轻声道,“我实在是担心他。”
眼前的人就牵了牵唇角,颇有些讥讽的模样,“在本王面前,没什么好装模作样的。何止是不好相与,你说得太客气了。”
她转了转手上戴的一个宝石戒指,道:“她这个人,记着离远些。即便是本王,拿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怎么说?”
“她从前不是这个样子,我年纪还小的时候,她也算是青年英才,不论是骑射功夫,还是治国谋略,样样出挑。那时候,人人都说我母亲的王座,总有一天该由她接手,她待我们这些妹妹,也称得上是友爱。”
她道:“只是几年前,她随母亲征战的时候,意外受了一次重伤,从那以后,就是这副德性了。”
崔冉听着,恍然就有些明白过来。
他道是今日在金殿上瞧着,这位北凉的大皇女脸色发白,精气神很是不好的模样,仿佛病恹恹的,如今这样一听,果然是对上了。
“她是因为重伤,将来也不大可能再争夺王位,从而才性情大改。”他轻声道。
“嗯,母亲对她,大抵是有些亏欠,所以许多事上都由着她,睁一眼闭一眼。”赫连姝点了点头,“我们几个,都不能与她争。”
他望着她略显阴沉的脸色,虽然如今听明白了缘由,却不觉得丝毫轻松,心头反而像压了一块大石,沉甸甸地发闷。
“那她待我哥哥,必不可能有多少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