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冉方才挨过打,没忍住,掩着唇低低地咳了两声。
她便停住步子,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
他道是她又要嫌他矫情,却见她竟返过身去,将大氅脱下扔到一边,才重新走近。
“让我看看。”她道。
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听明白,还是抬眼与她对视了片刻,才忽然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脸猛地一下,一直红到脖颈。
“不行!”
他情急之下,喊得颇为大声,一不留神,便牵动了身上的伤,立时“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落在赫连姝眼里,便像嫌他似的,皱了皱眉,“蠢死算了。”
话是这样说,目光却直直落在他身前,半分也不移开。
尽管隔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崔冉仍然觉得,她的视线像是什么鹰隼,能掘进去一般,他的伤处藏在中衣底下,也让她盯得极不自在。
像是有一丝微妙的痒升上来,混合着方才牵动而生的疼痛,格外扰人。
“不可以。”他固执地又重复了一遍。
即便明知道,她单是站在床边,什么也瞧不见,却仍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将被子紧紧抱在身前,好像如此才感到安全一样。
床边的人盯他片刻,从鼻子里哧了一声,“不让看,怎么知道伤得重不重?”
“无妨,”他将被子又裹紧了些,“刚才兰因给了药,鹦哥儿替我涂过了,都是皮肉伤,没有什么大碍。”
顿了顿,又道:“要是过几日不好,顶多再请郎中瞧瞧,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