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了,她肯为他争到如此地步,他倒还该谢她。

他一咬牙,匕首便出了鞘,刃上寒光夺目。

刚要抬手,却听赫连姝高声道:“母亲,女儿有话要说,并不是为了这个男人。”

赫连翡沉着脸色,扭头看她。

像是判断了一番其中真假,才道:“那你说来听听。”

“是。女儿虽然收用了他,却不敢给母亲丢脸。不过一个男人罢了,哪天丢了也便丢了,何况是一张脸,能有什么要紧,哪里值得多费工夫。”她道,“只是,他是陈国皇帝的儿子,他的父母,几个月前才刚死了。”

崔冉闻言,心口像是蓦地被拿针刺了,生疼。他愕然望着她,不解其意。

赫连翡也面露狐疑,“你想说什么?”

“伤面在我们凉国,也有祭奠先人,寄托哀思的意思在。尽管母亲绝不是赏他这个恩典,他也不是我们凉国人,但女儿依旧认为……”

她话音冰冷,掷地有声,“他不配。”

此话一出,整个金殿里都似是怔了一怔,随即渐渐响起议论声来。百官交头接耳,或有点头赞同者,不在少数。

赫连翡瞥她一眼,眼睛微眯起来,像是带了两分笑。

“你这样说,倒也有些道理。”

“女儿不敢。”

“如此,这伤面之刑,就罢了。”

崔冉听得这一句,周身陡然一松,才觉得脊背上密密麻麻的,已经密布冷汗,沁得衣衫都紧贴在身上,极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