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就略微有些不自在。

他方才与崔宜谈的话,自然是不能让她听见的。这倒也无妨,他信口蒙混几句过去,也就罢了,他既不认为她当真会查证什么,也并不信她醉成这副模样,能听进去多少。

只是,既是让她问起了,心里总还是有些害臊的。

背后议论人,是件不光彩的事情。何况,他若当真有意讨好她,以求到白龙城后能得她庇护,仿佛怎样说来都不大磊落。

赫连姝见他一时沉默,便又笑了一声,“怎么,还有本王不能听的?”

笑得并不阴沉,反倒有几分戏谑,像是闲来打趣一般,听得崔冉微微失神了一瞬。只觉得她醉后的模样,和平日里实在是不怎么相像。

“没有,原本也不曾说什么。”他低声道,“我哥哥已经应允了,往后绝不会再有今日之过,他……让我戴他谢谢你网开一面。”

面前的人瞧着他,唇角微微一牵,也看不出来究竟是信了没有。

“行吧,还算懂点规矩。”她道,“他今晚非得见的,是什么人啊?”

“大约是他的驸马吧。”他答。

话一出口,觉得仿佛有些容易犯她忌讳,紧接着补了一句:“从前的驸马。”

赫连姝扬了扬眉,看神色像是对他的乖觉颇感意外,只是问出来的话却与他预想中的不同。

“还大约呢,”她嗤之以鼻的模样,“你自己的嫂子,你不认得?”

崔冉没料想,该她动气的地方让她漏了过去,反倒等在这里要讽他一句。没奈何,只能如实作答:“说是我的嫂嫂,我今晚却也是第一次见。”

他道:“皇子出嫁后,即便是回宫省亲,亦是内外有别,我们只管兄弟几个一道说话,是不会见他的驸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