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只道,这县令花花肠子多,我不耐烦得很,所以杀了她。却没想到,原来这个看着胆小的小皇子,也是个撒谎惯了的。”
她抬眼望过来,面上虽是笑着,眼底却冷得让人害怕。
“本王觉得,刚才救你,好像是救错了。”
崔冉的腿忽然就软得厉害,他仍想往后退,却险些将自己给绊了,踉跄了一下,撞在身后的墙上,才算是勉强没有跌下去。
赫连姝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一手握着玉佩,一手仍提着刀,刀尖上不断滴落的鲜血,汇进地上的血泊里,浑然一体。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刀上瞟,喉头忍不住就滑动了一下。
她杀人时仿佛从不费多余的力气,总是一刀毙命,当胸而过,做她刀下鬼的人断气后许久,她刀上的血也淌不完似的。
她瞧见了他的神色,仿佛得意似的,还将手中刀扬了一扬,刃上的寒光便更令人胆怯。
崔冉反手扶住身后的墙,极力昂着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哦?是吗?”
“怎,怎么了?”
眼前人一挑眉,像是见了什么极有意思的情景,话音里带了两分愉快。眸子却暗沉沉的,像是欲扑食的猛兽,尚有闲心欣赏猎物挣扎做无用功。
“看在你在本王身边睡过的份上,”她转了转脖颈,“本王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
崔冉再不敢说话了。
他只瑟缩着靠在墙边,忍着喉头哽得生疼,不愿让哭腔涌上来。
对面把这看作了是他服软,低笑了两声,忽地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