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头瞧了他一眼,忽地又笑,“怎么,你不是病着吗,一吹就倒,还那样喜欢罚站?”
他怔了怔,迟疑着靠近了几步。
赫连姝仰面躺在床上,大约是酒后发热,将领口扯松了少许,露出颈间一片蜜色的肌肤,满头发辫散开在枕席上,倒显得有几分意态风流。
她觑着他,神色有些微妙,“你这么怕我?”
要按平日里的脾性,崔冉一定是矢口否认,以谨慎少言为要的,但话到嘴边,见她醉后颇不同于往日,却不由得改了一改。
“自然,”他低声道,“你难道不是以让人惧怕为傲的吗?”
眼前人愣了一愣,像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随即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清越,大异于平日阴鸷。
“让人怕,才能劝他们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她望着他道,“你呢,小皇子,你有吗?”
崔冉的心头蓦地一紧,手不自觉地就按住了怀中某处。
那块随信递来的玉佩,过于紧要,他不敢放在房中,也不敢让鹦哥儿知道,唯一的权宜之计,便是贴身藏在身上,但也总惴惴不安,唯恐露了破绽。
此刻她不过随口逗弄他,却足以使他心惊胆战。
“怎么,”赫连姝漫不经心道,“你还真有事瞒着本王?”
他忍着紧张,只道:“我瞒着你的事多了,你问哪一样?”
床上的人便复又笑起来。
“过来。”
他依言走过去,在床边轻轻坐下,随即衣袖便被牵住了。她的眸子是琥珀色,在烛火的映照下,像什么狡黠的野兽,蛰伏着注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