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冉又无声地笑了笑,才道:“我能不能再求你件事?”

“什么?”她斜眼瞧他,“别得寸进尺啊。”

“没有,只是那日里我哥哥来,我见他身上棉衣单薄得很,都挡不了什么风。他有尔朱将军关照着呢,尚且如此,那旁人的情形便更不如了。”

他道:“你方才也说,再往前面走更冷,雪更大,那这一队老幼又如何捱得过去。若是可以的话,求你再替他们置办些厚棉衣吧。”

对面听着便快要气笑了。

“你当本王是开粥厂布施的?钱从哪里来,从你小皇子的宫里掏?”

他抿了抿唇,略微有些窘迫,却仍执拗道:“你押送着这么些人,路途都过半了,若是往后的路上冻死了,岂不也白费你的辛苦。哪怕是置办些棉絮来,让他们自己动手往衣裳里缝,也总好过没有。”

赫连姝盯着他看了片刻,烦躁地一甩手,“知道了知道了!本王的军饷迟早让你给掏空了。”

他脸红了红,低声道:“多谢你。”

面前人脸色不善,眼睛里却盛着几分复杂神色,忽地近前一步,狐皮斗篷上的毛尖儿都快戳到了他脸上。

“你做什么?”他吃惊道。

“你还没伺候本王呢,枕旁风吹得倒是一套又一套。”赫连姝勾着唇角,“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

他大窘,退又退不得,唯恐惹恼了她。

正无措间,却听那边鹦哥儿扬声在喊:“殿下,有个侍人来找您。”

他长在乡野,性子又不是个稳重的,自然也不知道察言观色,小心通报。赫连姝不得不吁了一口气,放过崔冉,让那边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