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他低着头道,“我于她,不过是一件玩物。”
崔宜瞧了瞧他,仿佛欲言又止。
隔了半晌,才轻轻伸手探上他的额头,试了一试,道:“我摸着仿佛还是有些烧,方才你那小侍人还道,你昨日里喝了药,烧已经退下去了呢。”
崔冉自己心里知道,这大约还是夜里思虑太重的缘故,嘴上只安慰:“风寒哪有不反复的,左右如今有医有药,都不打紧。”
说着,却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抿了抿嘴,“五哥,我有件东西给你看。”
崔宜听他陡然换了脸色,压低声音,也不由诧异,就见他掀开枕头,又伸手进被褥底下,才掏出一个靛蓝色的荷包来。
“什么东西,藏得这样小心?”他疑道。
接过来打开,神色一瞬间就变了。
“这,这是……”
崔冉听着他如昨日里的自己一般,声音发抖,只轻轻垂下眼,“便是如你看到的这般了。我与那递信的郎中仔细对过,她所说那人的相貌年纪,与沈尚书确是对得上。”
崔宜紧紧握着那块玉佩,直握得指节微微发白。
“你心里怎样想?”他问。
崔冉双手抱膝,靠在床头,默不作声了一刻。
“母皇虽已不在了,太女却还在,如今处处有不降之军、不降之城,听闻南方还有不少义士。我想……”
他声音既低且哑,“若是此信不曾托到我手上,我大约也只以活命为最紧要之事,能偷生一日,便是一日罢了。但既是如今送到了我手里,我终究是陈国的皇子,如何忍心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