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冉嘴上应着,心里却苦笑。那也得是赫连姝不出现在他跟前才行。
郎中说着,报了两个药名给鹦哥儿,顺口就指使他:“趁着天还没黑,你去把药抓来吧,正好晚上还能煎了喝。”
“好嘞,”鹦哥儿道,“那我顺道送你出去。”
不料这郎中却坐在床边,没有起身的意思,反倒低头去翻她的药箱。
“不忙,你自去吧。我既是来了,正好替他施一套针,活一活经脉,也省得我三天两头地往这里跑。”
鹦哥儿挠了挠头,像是觉得稍有些不妥,却也想不出道理来驳她,终究是听她的,转身出去了。
崔冉坐在床上,一时间很是无所适从。
以这般衣衫不整的形容,与陌生女子独处一室,极是失礼,哪怕他尽力说服自己,对面是医者,仍然无济于事。
然而这郎中慢慢吞吞的,却始终不见从药箱里掏出银针来,反倒像是有意在拖延时间一般。直到听着鹦哥儿的脚步声走远了,她才忽地起身,向崔冉作了一个长揖。
“娘子这是做什么?”崔冉愕然。
眼前人抬起头来时,却已不是先前木讷冷淡的神色,一双眸子炯炯,在她蜡黄干瘦的脸上,格外醒目。
“草民拜见九皇子。”
他悚然一惊,忍不住身子向后缩了缩,“你如何知道我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