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颇有些不自在,小心地往床内侧又缩了一缩。
“干什么?”她抬眉看他,“嫌弃本王?”
他垂眼低声道:“在我们陈国,外女须止步于闺阁之外,更没有坐男子床沿的道理。”
虽是没有直言,面前人却显然领会了他的意思,扯着嘴角笑起来,边笑边摇头。
“还不就是想说本王是蛮子。”
他垂在被子上的手轻握了握,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诚然,他心底里想说的就是这个。
赫连姝笑得漫不经心,拿眼角打量着他,“没那么多讲究吧,反正我这个蛮子的帐子,你也进了不止一次了,就连大半夜我好好地睡着,你也要进来找我。”
分明是迫不得已,偏让她说得好像他心思不正似的。
崔冉知道她有意要惹他害臊,打定了主意不接话,只作没听出弦外之音。但想起那夜烧炭昏迷的众人,却不能无动于衷。
“其余人,如今怎么样了?”他问。
“还行,死了四五十个吧,别的都活着。”
四五十个……
他心头微微一紧,顶着挨她嘲讽的风险,小心问:“那你可知道,其中有一个叫崔宜的,就是我哥哥,可还好吗?”
果不其然,就听她“嘁”了一声。
“我知道你哥哥是哪一个?”她道,“你以为本王很闲吗,成日里就盯着你们这些男人的名字,都往脑袋里记,鸡毛蒜皮的事都归我管?”
崔冉让她讽了两句,也不得不承认,这确是事实。